作者|谢明宏

编辑|李春晖

 

在这个手机俨然发展为人类新器官的年代,一小时没碰手机就抓耳挠腮的我们,几乎已经忘了:很多习以为常之物,与我们相伴未久。

 

1998年,张长弓从职高毕业。那年香港刚回归;中国刚有了门户网站,QQ还没被开发出来;罗纳尔多赛场失常巴西溃败,公牛和爵士队的NBA总决赛赛场上乔丹最后关头抢断使公牛赢得八年内的第六个总冠军。这一年,张长弓待业了大半年。

 

历史的大变革与人物的小命运紧密交织,谱写出平凡而激荡的奋斗岁月。在厨房的炊烟里,千禧年不期而至;在笨重的台式机前,千年虫病毒席卷全球;而随着付费阅读时代的开启,网络文学迎来黄金时代,青年作家成为畅销小说作家。

 

爱奇艺新上线的网剧《为了你我愿意热爱整个世界》,是如今很少见的现实奋斗型青春剧。而其现实与奋斗的真切之处,在于其本就改编自真人真事。

 

小说叙述了长弓和木子20年相知相爱的情感磨练,更讲述了从待业青年到著名作家的个人奋斗与时代机遇。剧版由罗晋饰演张长弓、郑爽饰演李木子。值得一提的是,该剧6月18日在爱奇艺上线,采取了全新排播方式,VIP会员可以一次看整部48集。

 

零几年,北京的房价可真便宜啊,一室一厅,首付才五万;而在手机还是奢侈品的年代,男女主可以在IC电话亭尬聊一两个小时不腻歪,现在看到女朋友十几条长语音都会觉得世界末日好吗?看着主角上一秒还和女朋友蜗居在80年代的老破小,下一秒就用稿费住进豪宅,硬糖君真后悔自己没能早生十年,投入到初代网络写作的洪流中去。

 

前手机时代撩妹宝典

 

古装剧里白娘子游湖借伞,官宦小姐丢个香帕,一来一往便可与书生公子暗通款曲;而现代的互联网时代爱情更加高效快速,喜欢可以快速约见,不喜欢就来一句“打扰了”微信不回;但是处在夹缝中的“前手机时代”男女们如何玩暧昧?不看《为了你》,估计有人早忘了,有人则压根没见过。

 

当代人的情感模式已经被互联网彻底改写。互联网给予人类的感官冲击越来越强烈,反馈速度越来越快,导致人们的情感模式越来越偏向一种Instant Reaction模式——

 

需要得到快速而明确的反馈。反馈稍慢一点,便会失去耐心,转而向外部世界寻求出口,寻求那些能够得到快速响应的刺激。至于情感体验的深度,根本无所谓。

所以,当我们看张长弓和李木子的故事,才再忆起何为爱情的细水长流,何为木心深情回忆的“从前慢”。张长弓给李木子写了一百多封信,两个人在电话亭隔空耳鬓厮磨一两个小时。木子生病了对长弓说,语气带着隐忍,却很小心翼翼,生怕长弓担心。

 

为了让木子的父母放心,长弓说:“我相信在年轻的时候,受过穷吃过苦的人,会比同龄人更加地能够适应生活,这是我的优势。其实穷人家的孩子,也有好的地方,从小穷过来的人不矫情。以后的家务事都由我来,大米我来扛,剩饭我来吃,家里的电器坏了我会修,全部都不用木子操心。我发誓,木子嫁给我,我一定不会让她受苦”。

 

原来身为时代弄潮儿的著名作家,也曾许下这样如《父母爱情》般的誓言。而平淡之处方见隽永,回首从容才是人生。这一段质朴无华,甚至有一点像家政工作清单的表白,感动了无数网友。不少观众表示,像极了父母那一辈的爱情,有情喝水饱,两人一起奋斗创造美好生活。

 

长弓也因此被很多观众表白是心中“理想老公”人选。女性观众很容易把自己往木子的角色里代入,情窦初开时遇到一份真挚的感情。相似的三观、共同的追求、面对挫折相濡以沫,遇到误会不蠢不作,平淡的日子并不平庸,幸福本就简单。

 

除了长弓和木子,剧中另外两对感情线也平淡感人。魏小山和梅欣,在临别之际互诉衷肠。佳悠在韩东的出租屋看碟片《黑客帝国》,韩东想把手搭在佳悠肩上,思前想后,犹豫良久。他们的爱情都没有起伏跌宕的狗血剧情,却温婉入心。

 

现实题材与变调的青春剧

 

从《17岁不哭》到《为了你我愿意热爱整个世界》,青春剧的题材经过了叛逆、戏剧、梦幻到现实的嬗变。

与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由王朔小说改编的影视作品不同,近年来的青春都市剧不再对传统青年角色意义进行解构,不再塑造自由散漫、自我边缘化的 “城市多余人”和 “城市落后青年”,也不再对宏大价值进行调侃,而是在呈现青年人当代困惑的基础上,寻求一种富有个体化色彩的、想象性的解决方案。简单说,青年们变得越来越正能量,从伤春悲秋到奋斗不休。

 

《北京爱情故事》讲述了程峰、吴狄和石小猛三个家境、性格各不相同的大学同学进入社会后面对事业、爱情的成长故事;《奋斗》讲述了陆涛、米莱、夏琳等六个大学毕业生的青**感和奋斗历程;《为了你》则试图在更宏大的中国互联网二十年中定位普通人的挫折与成功。

 

《为了你》讲述自1998年以来二十年间中国互联网创业浪潮中一拨青年人的故事,其中腾讯成立、纳斯达克股指暴跌、网络文学阅读付费,均带有鲜明的时代记忆。这些我们今天仍日用而不觉之物,比起时代消逝的一面,更令人触目惊心。

 

而大量生活化细节的年代感则让人会心一笑。比如张长弓的父母在看电视的时候讨论“我不喜欢这林诗音,我爱惊鸿仙子,真是百看不厌,要是我们女儿和她一样温柔就好了,这演员叫啥来着,对了,是俞飞鸿”,观众很容易猜到她们在看1999年的《小李飞刀》。

 

罗晋饰演的男主房间内一共有四张电影海报,分别是《沉默的羔羊》(1991)、《拯救大兵瑞恩》(1998)、《泰坦尼克》(1997)和《楚门的世界》(1998)。他的哥们儿韩东上街卖CD,给自己大学老师推荐的是八九十年代名噪一时的爱尔兰摇滚乐队U2的专辑。

 

母亲将钱拿去股市补仓,而让女儿补贴家里网费的小细节,也恰是90年代全民炒股的风潮反映。魏小山的母亲计划去工厂买断工龄,而张长弓父母双双买断合伙做生意,也是90年代城市经济体制改革中工人下岗再就业的缩影。

 

《为了你》将角色故事根植在中国改革开放40年和互联网激荡20年的大背景下,不仅展现了新闻标题的大事件中普通国民的生活状态,还生动再现了那个电脑不好用,手机如板砖,互联网只能SNS聊天的青春回忆。

 

网生内容:从造梦到写史

 

以往的青春剧、特别是网生内容,经常偏向于文艺作品“造梦”的一面。但《为了你》敏锐察觉到今天年轻用户对“深刻”和“现实”的需求——当他们面向真实的人生,糖水一样的玛丽苏无助于理解和解决生命之重,一种新的正向的现实主义作品,正成为市场刚需。

新派的现实主义青春剧,既有爱情剧的友好界面,又有现实剧的真实底色;但其困苦磨砺又总能得到解决,事业和爱情皆能获得圆满,给人以正能量。

 

仅从张长弓的创业经历来说,就经历三起三落。先是在家待业半年,郁郁不得志。紧接着阴差阳错进了电视台,因为处理千年虫的出色表现得到领导赏识…….从落魄青年到知名畅销书作家,张长弓自身的故事就是一本当代青年的励志史。随着他的得志与失落,笃定与崛起,观众的心潮亦澎湃汹涌。许多观众过去、现在或者未来都能在他身上,看到自己无悔的青春。

 

在情感上,剧集也提倡和谐互助,强调温情,无论是张长弓和李木子、张瑶瑶和李宁枫等展现的爱人之间的相濡以沫,还是张长弓与韩东魏小山等展现的兄弟间的惺惺相惜,都是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渴望、追求的。知道长弓经济困难,母亲杜鹃会在煎饼里加一个鸡蛋,而懂事的长弓会把煎饼分成四份(父母、妹妹和自己)。

 

整部剧既是长弓和木子二十年的爱情长跑,也是一次时代的回顾。00年千禧年、01年申奥、03年非典、05年超女、08年地震和奥运都没落下,中间**各种当年热门电视剧,几乎就是历史影像的回放般真切。时代特色明显的背景音乐,也为剧集增色良多,篮球场上的《乱世巨星》,溜冰场上的《中意他》都让经历过那个时代的硬糖君热血沸腾。

 

而长弓家门口经常打公用电话的小卖部、煎饼铺子都是记忆中的样子。为了细致入微地还原跨度近20年的真实生活,《为了你》置景棚总面积超过10000平方米,由110多人的置景团队耗时2个多月,一共搭建出4个时代和风格各异的场景。

 

怀旧早就不是中老年人的特权了。在1998-2018这20年里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伴随着飞速发展的中国,他们的故事可能更具刻奇效应。而网生内容,也开始进入这种内容领域的深水区,在现实题材挥洒,并呈现出全新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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