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从小没有什么亲戚的人,每次春节都是我和爸妈三个人过,“春节团圆”是我们相依为命的证据。
长大后,只要过年,爸妈都会按时降临。
我立马就可以躺着随意吃喝、熬夜玩手机、吃饭不洗碗,活成一个标准的“巨婴”。当然,这也让我一度对我的孩子感到非常担忧,他们以后如果也这么躺着,我最多能帮他出个外卖的钱,其他什么忙也帮不上。更令人惭愧的是,我还很期待Ta能学会做很多好吃的饭菜来孝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对上下两代人的要求都苛刻了一点。
也许,我们这些90年代出生的人,可能很多都进入了类似“巨婴”的状态。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与家庭的关系,还能依靠“春节团圆”这种古老的民族仪式维系着。否则,我们这些在外漂泊的人,家都要找不着了(一年能回几次家呢?)。
随着老爸走路的速度越来越慢,我明白父母不仅是家庭的象征,更是挡在死亡面前的一堵墙,让我们不用直面人生最痛苦的必然。我开始越来越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因为我害怕独自面对死亡,那种前方没人牵我的恐惧。
就像只有每次灾难降临的时候,人类才会意识到自己只是一颗恐惧的尘埃。可能上帝创造几种无解的病毒,就把你平日那些改变世界、特立独行的锐气全部磨没了。
也许,人类最大的敌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些“无法抗拒和左右的确定性”,就像癌症、SARS一样,它意味着你人生的某种确定性。
如果,这种“确定性”是走在大街上就会被飞沫传染。那我们立刻就会从国贸Eric、西二旗小龙变成“一颗恐惧的尘埃”。争抢、谎言、咒骂、流泪、哄抬物价,这才是人直面死亡,或者直面别人死亡时最真实的一面。
那人类能战胜这种“确定性”吗?
当然可以。
世间除了像我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还有一群很特别的人,他们的一生都在为了把“确定性”扭转为“不确定”,甚至可以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图一:原第一军医大学赴小汤山医疗队全体队员请战书
看到这一个个鲜红的手印的时候,我才明白,如果父母是挡在我和死亡之间的一堵墙,那公众和死亡之间,就是由一个个这样红色的手印挡住的。这并不是西方意识形态中那种服从式的集体主义,亦或是长官思维下的政治产物,他们就来自一个个普通的家庭,一个个的普通人。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我们这个民族能坚持到今天,需要向每一位筑墙人致敬,当历史担当已经是整个社会的共识时,我相信没有谁再能阻挡我们。
代艺
己亥猪年,腊月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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