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大家讲一个奇妙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篇幅比较长。如果恰好各位在这漫长的深夜里不愿睡去,或许读读这个故事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故事不是我的,我只是转述而已。但为了给各位带来更好的阅读体验,整篇故事我将用第一人称来叙述。所以请各位暂时忘记我这个Boy, 也忘记过去看过我的文章。准备好,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 1 ……

故事的开头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古畑任三郎,名字的第二个字读“电”。

很容易看出来这是一个日本名字。

我是日本警视厅的一名刑警。我有一个助手叫今泉,别看他平时一副天然呆的样子,总在办案的过程中给我出岔子,但每次他都能在关键时刻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推理灵感。

是的,我喜欢推理。跟其他的刑警稍微不同,大多时候我并不会配枪。如果说警匪片中那些追捕凶犯的英勇警察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刑警,那我恐怕要算不及格了。因为我根本连枪都没怎么摸过。

我唯一的武器是大脑,凭借它我也破过众多棘手的案件。其中有著名的日本首相**案,天才数学家杀人案,还有轰动一时的摩天轮爆炸案等等。

我办案有个习惯,就是很多时候凭借犯罪现场的蛛丝马迹和直觉一早就锁定了凶手,剩下的过程只不过是通过层层推理来验证我的假设而已。外界给我起了个绰号叫“下套狂魔”,因为我很喜欢在和犯罪嫌疑人的周旋中给对方下套,让对方掉入我早就设好的陷阱。

然而今天我要讲的这个故事有点特别。

因为这个案件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去过犯罪现场,所有关于案件的信息都是从和犯罪嫌疑人的对话中得知,因此也不存在任何实质的证据。而对方是在我这么多年办案生涯中,唯一一个没有被我抓进监狱的犯罪嫌疑人。更加难得的是,她是我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所遇过的最令人难忘的一位女士。

我把这个故事叫做:




【邂逅】

…… 2 ……


那是初冬的一个早晨。

我和我的助手今泉乘坐大巴准备前往纽约。

这之前我刚刚成功破获了一桩大案,警视厅的领导奖励了我半个月的长假。本来我计划一个人来美国休假,但不知道今泉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非要一起跟过来。他就是这样,每时每刻都想跟着我,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听到他那声“古畑先生,我来啦!”。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今泉脑袋比较笨,但却非常勤快。办案时省不了有一些跑腿的工作,交给他我十分放心。

此时今泉正坐在座位上,摆弄他刚买的电子耳机。而我则望着窗外已经开始飘雪的街道,思绪万千。回顾这些年来破过的一系列案件,虽然很多也被外界啧啧称奇,赞誉有加,但没有哪一件能让我觉得十分满意。很多犯罪嫌疑人看似完美无缺的犯罪手法,最后都因为现场的细节而漏出了破绽。没有人是完美的,是人都会犯错。我一直坚信这一点,所以也让我至今都没能遇到一个让我觉得十分具有挑战的案件。“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犯罪吧。” 我这么总结道。

正当我感慨万千时,今泉突然用手推了推我:“古畑先生,你看!“

今泉就是这样,一发现什么新鲜玩意儿总是第一个迫不及待地想去一探究竟。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斜后方的座位上坐着一位女性。头发扎起来,头低着,似乎在看一本书。

“怎么了?值得你这么兴奋?”我转头问他。

“你看,后面那个是日本人。在这里能碰到本国的同胞真的很稀有啊!” 今泉难掩心中的兴奋之情。

“你怎么知道是日本人?”我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肯定是的,我刚才看见她打喷嚏了,只有日本人才会那样打喷嚏。远看十有八九还是个美女,我去打个招呼。古畑先生你也来吧,难得路上能碰到一个日本人。” 今泉依然激动难耐,看来这几天的美国之行让他疲惫不堪,遇到一个本国的同胞也算他乡遇故知。

我摆摆手,告诉他我想安静地休息一会儿,继续我刚才关于完美犯罪的思绪。今泉赶紧跳起来,大步向前面的座位走过去。

“May……I…… help you?” 今泉操起蹩脚的英文和那位女士打起招呼。

对方一脸错愕地抬起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泉赶紧用日语接了下一句:“你是日本人吧!”

“是的。” 这位女士拘谨地回答道。换了是谁被今泉这么冒冒失失的过来打招呼,都会觉得不自然吧。

“我们也是从日本来的。请问你是一个人吗?” 今泉继续他的“搭讪”。

坐在前面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起身向后方走去。

“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这位是我的同伴今泉。抱歉他太失礼了,刚才给您添麻烦了。”我急忙过去圆场。

“对不起我刚才太冒失了。你看我这里有一副扑克牌,要不要一起玩?”说罢今泉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不依不挠。我只能赶紧把他支走。

在刚才这个短暂的过程中,我终于看清了这位女士的正脸。说实话,从五官和脸型轮廓上来看绝对是个大美女。她穿一件蓝色的大衣,头发扎起来,化着优雅的淡妆,侧面看像极了《东京爱情故事》里的赤名莉香。

我承认对美女我还是抱有想要接近的好感的。因此在支开今泉后,我又折返回来,礼貌地问道:“刚才真是抱歉,请问您是一个人出来旅行吗?”

“是。” 看到我回来,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啊…请不要紧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坐下来和你聊一聊呢?” 我礼貌地问道。

我猜应该是我的颜值看上去比今泉好一点,至少不像个坏人。她迟疑了一下,随即回答道:“请。”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我在这位女士身旁的座位上坐下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古畑任三郎,你可以叫我古畑。”

“幸子,我的名字。”

…… 3 ……

“出来旅行吗?” 我问道。从这个话题切入总归是不会错的交谈方式。

“对,去旁边的城市拜访朋友。古畑先生呢?”

“啊,我在亚特兰大有个朋友,他邀请我过来玩。我们刚从那儿回来。”

“亚特兰大是个好地方,风景优美。”

“没错,你知道一位叫做小石川的人吗?”

“不知道。”

“她是一位著名的漫画家,在日本很有人气的。结了婚就移居到这里来了。”

“原来如此,对不起我以前不知道这个人。” 她微笑着点点头。

“没关系,她画的那幅《海滩》可是名作呀。”

谈话进行到这里,今泉又跑过来了。“古畑先生你太狡猾了!不是说不要打扰这位美女休息的吗?”

“我哪里有打扰?请问我打扰到您了吗?”我转头询问幸子小姐。

“噢,并没有。”幸子小姐淡淡说道。

“你看吧。好了,你回去座位坐好。不要在车厢里到处走来走去影响别人休息。”

接下来我开始庆幸回去的路上能够和一位美女尽情地聊天来排遣这段无聊的时光,同时也能暂时停止我那关于“完美犯罪”的臆想,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请问你也是过来旅行吗?”我好奇地问道。

“并不是,我定居在这里。我来美国有12年了,之前一直住在樱城。”

“樱城?那可是个美丽的城市啊。”

“古畑先生也去过吗?”

“啊…并没有,我是在电视上看到的。”

幸子小姐突然扑哧一笑,看来之前的尴尬气氛随着谈话的深入逐渐化解了。

“不过说到巴士旅行,我在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尝试过了。话说,你也喜欢坐巴士旅行吗,幸子小姐?”

“我讨厌坐飞机。”

“那你这几年都没想过回日本吗?”

“前几年回去过,后来就一直没回去了。日本有什么变化吗?”

“日本变化超大的!” 今泉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插上来了。

“噢?什么地方变化最大呢?”

“呃……新春表演大会变成了实况转播。” 果然今泉说话就是这么不着边际啊。

幸子小姐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尴尬地笑了笑。

“有什么你比较在意的事情吗?”我赶紧又出来打圆场。

“这个嘛…我想想。那个,那个综艺节目还有在播吗?”

“哪个?名字还记得吗?”

“我想想哦,叫……Ponkiki?”

“啊!我知道,有的有的,还在播。”今泉赶紧抢答到,生怕话茬被我接了过去。

“这个节目一直都在,只是被挪到深夜档去播了,后来又恢复回来了。听说之前的制作人好像跳槽到别家电视台,去制作了一档差不多类型的节目。”我补充道。

“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啊。”幸子小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是真的很久没有回日本了。

聊到这里,不知不觉大巴已经到了一个休息站。我连忙让今泉下去买几杯咖啡上来。说实话,这么一路聊了几个小时,也是够疲惫的。此时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再好不过了。趁今泉下去买咖啡的空档,我邀请幸子小姐一起来玩填字游戏。

正当我们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今泉抱着三杯咖啡踉踉跄跄地走上来。

“请问…幸子小姐结婚了吗?” 今泉每次的问题都让人猝不及防。

正当我想着怎么化解这个尴尬的场面时,幸子小姐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道:“曾经结过。”

“啊…下面这个词应该是什么呢?好难想。” 我赶紧用填字游戏转移话题。

“两位从事什么职业呢?” 幸子小姐突然问道。

“刑警!”今泉赶紧接茬。

“人家都说看不出来我们是刑警。”我笑着应和道。

“是吗?” 似乎这个话题引起了幸子小姐的好奇。

“其实我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刑警。”今泉赶紧再献殷勤。

“那你们都破过什么案件呢?” 幸子小姐一下子来了兴致。

“有很多!谁让我们是名搭档呢。”今泉说话好像上正轨了。

“我们处理的案件在日本都轰动一时,比如日本首相**案,还有游乐园摩天轮**案件,不知道美国的新闻有没有报道过。那些都是我们一起破获的。” 今泉如数家珍一般介绍起来。

“啊,这个案子我读过报道,原来是古畑先生破获的啊!”幸子小姐惊呼了一下。

“我也有份,我也出力了。” 今泉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只会吊儿郎当地跟在我后面而已,这些案子你哪有出过力?”我觉得要适时打压一下他旺盛的说话欲望。听着我和今泉的插科打诨,幸子小姐明显比刚开始的时候放松了许多,当她听到我们是刑警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她高兴了起来。似乎在异国他乡偶遇两位祖国同胞,而且还是两位刑警,应该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吧,我猜。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小时,今泉已经累地躺在座位上睡着了。填字游戏也玩的差不多了,正当我想跟幸子小姐提议换一个消遣方式的时候,突然她问道:

“古畑先生,至今为止你处理过多少案件呢?”

“多少个啊,这个我真数不过来了。应该上百件有的吧。”

“那你,有没有尚未解决的案件呢?”

“那是没有的。”我肯定地答道。

“是吗?”幸子小姐好奇的转过脸来问道。

“当然,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能解决的案件。因为案子是人犯下的,是人就会犯错。”

“真有自信啊。”幸子小姐笑道。

“那是当然,没有自信这个工作可是做不好的。”

“那这么说来…….完美无缺的犯罪是绝对不会存在的啰?”

“话是没错。虽然有十分狡猾的歹徒,但往往就差了那一步,他们在细节上往往会犯下致命的错误。完美无缺的犯罪可没那么简单。”

“古畑先生,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好吗?” 幸子小姐突然开心起来。

“哦,什么事?”我还在低头看之前的填字游戏。

“我曾经做过一件事,是完美犯罪。”

听到这句话我慢慢抬起头。“真的吗?那是怎样一个案件呢?” 显然她的话一下子调动起我的好奇心。

“我杀了人。” 说完这句话,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 4 ……

“杀了人?” 我疑惑地望着她。正当我要问下一个问题时,她突然说:“骗你的。”

还真是个调皮的女人啊。

“是我朋友的故事。我有一个朋友,她犯下了杀人案。但是她到现在,依然在这个世界上享受着她的人生。那这是不是能称得上是完美犯罪呢?”

“她没有被逮捕吗?”我好奇地问道。

“准确来说,她既被逮捕,也被起诉。但是最后被判无罪释放。在这个国家,被判无罪的人就不必再为同一件事情接受第二次审判了。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幸子小姐缓缓说道。

“的确。”

“所以啰,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起诉她了。这难道还不能称为完美犯罪吗?” 她用得意的眼神看着我。

“你说的没错。”

看我来了兴致,幸子小姐接着说道:“想听听详情吗?”

“求之不得。”

“好吧,不如这样吧古畑先生。由我来讲述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你负责解开这个案子的谜底。她是如何犯下这个完美无缺的案件的。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吗?”

不得不承认,她的这番话打动了我。我也正想听听,这位身材瘦小的女人,她的朋友有多大的能耐能够实施一场完美犯罪。

“那么,允许我先问一下,你的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呢?她是当地人吗?”我首先提出了问题。

“不,她是日本来的女孩子。名字的话,她希望匿名,所以我们就叫她好子小姐好了。”

“好的,我明白了。”

“她大学毕业就来到这里了,在这里的出版社上班。”幸子小姐开始讲述这个故事。“她也在这里结婚,和丈夫生活在蒙特利的一个小镇上。”

“那么,她杀了谁呢?”

幸子小姐抿了一下嘴唇,说到:“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是美国人吗?”

“没错,是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他是一位小说家,他的书还蛮畅销的。”

“她是怎么杀人的?”我直奔主题。

“**,下毒害死的。”幸子小姐也很直截了当。

“地点呢?”

“在她家里。”

\”什么时候?”

“六年前。”

“其他家庭成员呢?”

“就他们两个人,家里没有其他人。哦…….对了,当时家里还有一名佣人。另外好子小姐的朋友当时正准备离开她家。”

“朋友?”

“是的。那是五月的一个下午,好子小姐请她的一位好友来家里做客。那天两人一直在客厅里闲话长谈。”

“请继续。”我专注地开始聆听起来,不想放过每一个细节。

“当时她的丈夫在书房工作,佣人……让我想想,在厨房里烤牛肉。”

“那么这位好子小姐和她的好朋友在聊什么话题呢?”

“差不多都是关于她丈夫的事情。因为她是她丈夫的书迷,基本上丈夫的每一本书她都看过。噢……我想起来了,她们好像聊到了照片的事情。”

“照片?”

“没错。因为好子小姐丈夫的小说封底上有作者的照片,但其实她丈夫实际身高要比照片上显示的矮上不少。她朋友说什么都想一睹这位丈夫的真容。因此那次好子小姐本来是想介绍她的这位朋友和她丈夫认识。啊….不好意思,我讲了这么多,不知道这些对你的推理有参考吗?” 幸子小姐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视线久久没有离开。

被她这么一看我突然打了个激灵,天呐,她那张脸简直太美了。我越来越想知道她是不是演过《东京爱情故事》的女主角,简直和电视里的那个古灵精怪的赤名莉香一模一样。上天真是待我不薄,让我在异国他乡遇到这样一位美丽而有趣的女士,幸子小姐的出现让本来沉闷的旅途一下子变得充满生气起来。

“古畑先生?” 幸子小姐见我没说话,追问了一声。

“啊啊,不好意思,我听着出神了。当然当然,请继续讲下去。”我慌忙掩盖自己刚才的尴尬。

“她的朋友那天是下午五点钟回去的。那时候好子小姐的丈夫刚好从书房的楼梯上下来。两个人错过了。”

“那还真是不巧。”为了再次避免我出神的状况发生,我赶紧插了一句,表示我正在仔细聆听。

“但是这个时候……她的丈夫突然表现地很痛苦。”幸子小姐突然压低了声音。

“然后她的丈夫就被救护车接走了,当天在医院里过世了。”

“这么快?那尸体解剖呢?有什么说法吗?”

“有的。死因检查出来是因为剧毒而暴毙身亡。”

“那么毒死他的药物是?”

“一种硝酸,好像是杀虫剂里面的一种成分。”

“噢,我明白了。那么……” 我转过头望向幸子小姐,不假思索地说出我的第一个推断:“他的妻子首先应该最有嫌疑,没错吧?”

“对。因为丈夫死之前所吃的点心,就是好子小姐亲手给他的。”

“点心?”

“对,日式点心。”

“这位先生平日里喜欢吃点心吗?”我追问道。

“因为以前两人在日本居住过,所以对日本的食物还是挺喜欢的。”

“我明白了,所以丈夫是吃了妻子拿出来的日式点心,然后中毒身亡了。那么……当时尸体解剖的说法是怎样的呢?”

“**掺在点心馅里的几率非常大。”

“听起来确实很有可能。那么她有杀害她丈夫的动机吗?”

“根据警方的调查,其实是有的。”

“哦?”

“他的最后一篇小说……是关于他和一名寡妇之间的外遇故事。”幸子小姐放慢了语速,两眼笔直地望向前方。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吗?”

“他瞒着他的妻子好子小姐,10年来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关系。”

“他把这些故事写进小说里。”

“是啊,作家还真是不可思议呢。没想到这个成了他最后的遗作。死后他的书被发表了出来。”

“那么警察怎么说呢?”

“妻子在书稿出版之前就读过原作了。所以才会动了杀机。”

“原来如此,这确实是个好的杀人动机。既有动机,又有时机,那么从这里开始才是真正这个案件的关键了。”我笑着对幸子小姐说到。

“没错。”

“那么为什么她后来又被无罪释放呢。”

“不可思议吧。”幸子小姐脸上又露出得意的笑容。“首先律师证明了她没有杀人动机,因为她的丈夫在书稿正式发表之前是不会把它拿出来给别人看的。因此在写完书稿之前,丈夫都把书稿所在自己的保险箱里。”

“真是一位谨慎的丈夫啊。”我感叹道。

“而且他的这份书稿是没有结尾的。这是他写过的唯一一部还没有结尾的小说。”

“原来如此,他打算一次性把结尾都写完,是这样吗?”

“没错,所以律师主张这是一部没有完成的作品。所谓没有完成,也就是说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恩…….所以妻子也不知道这本小说的故事。”

“没错,妻子也不知道有外遇这回事。”

“这样看来,确实杀人动机就消失了。但是……实际情况呢?”显然这个说辞并不能说服我,我果断地提出追问,“妻子是真的不知道吗?”

幸子小姐没有接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个问题暂且不说了。那么下毒的点心呢?”我赶紧岔开话题。

“这确实是个疑点,但是律师也解决这个问题了。”幸子小姐又恢复到刚才的笑容。

“哦?这个怎么说呢?”

“因为好子小姐的朋友证实了这件事。她亲眼看见好子小姐把点心拿给她的丈夫。”

“咦?这位朋友不是回去了吗?”我当然没有忘记之前幸子小姐给我介绍的情况。

“噢,那时候还没有走。因为这位朋友想留下来看看好子小姐的丈夫身高到底有多少,所以假装在院子里,其实还没走。”

“那么……这位对好子小姐丈夫有着浓厚兴趣的朋友当时看到了什么呢?”

“她看到…好子小姐亲手把点心拿给丈夫,丈夫接过来把点心掰成两半,一半给了妻子,一半留给自己。”

“一半?”

“虽然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但是对自己的妻子还是非常的礼貌和体贴。”

“所以说……好子小姐也吃了那一半涂有**的点心吗?”我突然觉得这个事件变得蹊跷起来。

“没错,她吃了另一半点心,但是那一半并没有**。”幸子小姐肯定地告诉我。“也就是说,如果点心里真的有毒的话,所有的**都集中在丈夫吃掉的那一半里,妻子并没有吃到**。”

“有点意思。这个点心是丈夫自己分成两半的,也就是说他自己把涂有**的那一半留给了自己,没有毒的那一半给了妻子。”我的大脑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想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寻找线索。

“对,而这些恰好被好子小姐的朋友在院子里全部看到了。律师主张,如果是好子小姐下毒的话,她也有可能死掉。犯人会冒这样的危险吗?”

“所以这样说来就被判无罪了。”

“结果是以自杀结案的。”

“但实际上呢?是她杀的吧?”我疑惑地望着幸子小姐,“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所以这样才好玩儿啊。”

…… 5 ……

我感觉我所有的脑细胞全部被调动起来了!

试想在这么一个寒冷冬日的早晨,身边坐着这样一位美女,带给我一个似乎是“完美犯罪”的案件,简直没有比这更棒的旅途经历了。

这个时候今泉又走过来了,看到我苦思冥想的样子马上说到:“古畑先生,让我也加入吧!”

我最讨厌在我陷入思考的时候被人打扰了,赶紧把今泉支开。

这个案子听上去确实表面上完美无缺。身为妻子的好子小姐虽然杀人动机上面存疑,但是是丈夫亲手将点心分成两半,并且是随机将另一半给到妻子的,而自己吃下了涂有**的另一半。如果好子小姐是凶手,那么她怎么知道丈夫就一定会把涂有**的那一半给自己呢?

可是整个事件听上去又有不少疑点。比如如果真的是自杀,为什么丈夫要选择这样一个奇怪的方式?好子小姐确实不知道丈夫出轨了吗?那位朋友的证词又说了些什么呢?你看,这就体现了现场取证的重要性。所有的信息都是从幸子小姐嘴里说出来,并没有一个客观详实的案件记录,我只能根据幸子小姐的描述逐步推断下去,这样其实很容易被对方的思路带着走进死胡同。唯一破解的办法是要首先提出质疑和假设,反客为主。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好子小姐确实是不知道丈夫已经出轨了吗?即使是没有看到小说原稿,有没有可能之前丈夫就已经跟好子小姐坦白过了呢?”我提出了一个假设。

“这个嘛……”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不会马上给妻子看原稿,肯定要首先给她做一点心理准备。比如前一天先跟她谈一谈,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接下来好子小姐应该大发雷霆,两人之间的冲突不断升级,到最后她终于决定对丈夫下毒手。”

幸子小姐显然被我这番话提起了兴致,靠近问到:“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

“恩….是她的这位朋友告诉我的。”我突然发现幸子小姐脸上一闪而过的一个微笑,这似乎更加证实了我的假设。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你之前也说过吧,这位朋友一直不相信丈夫的身高,想亲眼看一下。但是这很奇怪啊,为什么要一定见真人呢,让她看照片不就可以了吗?”

“照片?”

“是啊,两人结婚这么久了,照片应该有的吧。他们俩人至少在人前还是恩爱的,让她的这位朋友看一下夫妻二人的合照,身高不就一下子体现出来了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请到家里来呢?除非请这位朋友来有别的用意。”我开始展开我的推理。

“真不愧是大侦探,就凭我一句话竟然能想到这么多。”幸子小姐拍手称赞起来。

我也有点洋洋得意,看来这个案件并没有之前说的那么难嘛。

“但是呢,” 幸子小姐话锋一转。“您的猜测完全错了噢。因为好子小姐是一个不喜欢拍照的人,所以他们家并没有家庭合照这种东西。” 说罢她调皮地看了我一眼,我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弄的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大巴到了下一个休息站。我也想暂时停止对这个案件的思考,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转换一下心情。12月的美国真是寒冷,我披上大衣刚跨出车门就打了一个哆嗦。幸子小姐依然坐在座位上,看着她那本小说。

“话说,你刚才一直说丈夫吃掉了日式点心。”我突然想起来问到:“请问一下那是个什么点心呢?”

“车轮饼。”

“车轮饼?是那种圆形的?”

“对。”


(车轮饼)

“所以两个人分成一半来吃,那么实际上只有一个?”这倒真让我有点出乎意料。

“没错。”

“其他的全部吃完了吗?”

“实际上这个是人家送的,因此只有一个。”

“送的?”我又回到车上,继续问道:“谁送的?”

“说起来也很巧。那天上午好子小姐上街购物,在出租车站遇到了一位日本女士,她给了好子小姐一个车轮饼。听上去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确实。”

“但是这是事实。”

“那么那位女士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这个嘛……当时警察也去找过,但是始终找不到。”

听到这个回答,我突然又生疑起来。“这么说来,一位日本女士带着车轮饼到处送人,这样的人还真是难得。”

“你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哦。她其实刚从蒙特利尔回来,想带一些车轮饼给她的儿子吃。”

“然后正好看到了同为日本人的你,于是好心送了你一个?”我更加疑惑了。

“没错,只给了一个。”

“那么这位女士有什么特征呢?比如穿着怎样的衣服?”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看上去是一位很和蔼的老太太。”

“所以是好子小姐在出租车站看到这位老太太,主动去打了招呼吗?”

“应该……是的吧。能在美国见到从日本来的同胞,这样的心情你应该很了解吧。”幸子小姐笑着回答道。

“那么,为什么会知道她是从日本来的呢?”我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因为刚才我一开始跟你打招呼的时候,也并不能十分肯定你是日本人啊。”

幸子小姐犹豫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料到我会追问这个问题。沉默了两秒钟,她回答道:“因为那个时候她穿了一件和服。”

“和服?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还是车轮饼是个难题啊。”我走到幸子小姐面前说到。“是不是这样一个圆形的,里面的馅一半被涂了涂药,另一半没有。这样用刀从中切开,涂有**的部分依然停留在原先那一半中,而另一半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我用手比划了一下,试图了解地更加清晰。

“对。她到底是怎么杀害她丈夫的呢?” 幸子小姐又调皮地点了点头。说实话,她这个样子就连我这个见多了世面的名侦探也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而她似乎很享受看我绞尽脑汁思考的样子,就仿佛读书的时候给班里学习最好的同学出了一道难题,连最聪明的人都解不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答案的那种爽快感。

“不然,我给你一点提示吧。”幸子小姐得意地说道。

“等等,我还想要再想一下。” 我可不能这么轻易地认输,但心里其实很希望能得到一点提示,因为我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死胡同,急需有人把我拉出来。

“古畑先生,没关系。很简单的提醒。”

“那好吧。”我还是放弃了抵抗。

“**确实是涂在车轮饼里的。如果是放在咖啡里,或者悄悄下在胶囊里,她是不会用这一套的。说完了。”

“哎?就这个吗?”

“没错,就这个。”

“这个就是提示吗?这个不能叫做提示啊。”

“当然可以了。好了,你继续思考吧。”此时的幸子小姐像个小女孩一样开心地笑起来。她每次这样笑都让我觉得如果再不赶紧把谜底解出来我就要愧对自己的威名了。

说罢幸子小姐站起身,披上大衣准备下车走走。我也跟随她下了车。

“说到车轮饼。”对这个问题我还是觉得有疑惑。“如果那位日本老太太从国内带过来的话,应该都冷掉了吧。”

“哎?你还是不放过这个问题呀。”

“只是觉得有点好奇。我有经验,车轮饼如果冷了就会非常硬,一点都不好吃。一般在家吃的话,会重新加热的吧。当时有重新加热过吗?”

“有的吧,用烤箱加热过。”幸子小姐伸了一下懒腰。

“烤箱?”突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是啊,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啊,没什么。说到食物,正好肚子饿了呢。要不要去休息站的餐馆里吃点东西?”我转移了话题。

“那倒不必了。我就想下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真的不必吗?一路开车过来也有五六个小时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大喜欢人声嘈杂的地方。”

“好的,那我就去吃点东西了。等下咱们车上回见。”

“好的,拜拜。”

告别了幸子小姐,我只身走进餐馆。这个时候我看见今泉在和他在车上刚认识的美国朋友玩游戏。我无心加入他们,一心思考着刚才的问题。本来前面就一团乱麻,现在突然又多出来一个日本老太太,还送了好子小姐一个车轮饼。而且这个老太太穿着和服,在美国的大街上穿和服的人应该很能引起注意吧。但是为什么后来警察完全没有找到呢?而最核心的问题还是那个车轮饼,假如真是好子小姐下的毒,她是怎么让丈夫把涂有**的那一半留给自己,而给好子小姐另外一半没有毒的呢?看来这个案件有点儿意思,一定是我遗漏了什么细节,就隐藏在幸子小姐告诉我的信息里。我得仔细回想一下。

这个时候今泉又过来了,还带着他在车上刚熟悉的美国朋友。看来他在日本老是被女孩子拒绝,到了美国倒成了把妹好手。

“古畑先生,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我们刚才在那边玩游戏,她可厉害了!”今泉一脸得意,看得出来他很开心,早已忘记我“抢”了和幸子小姐单独聊天的机会。

说罢,今泉拿过来一只热狗。掰成一大一小两块,把大的那块给了他新认识的这位美国朋友。

突然间我像顿悟到了什么一样。脑子里突然一阵闪电劈过,仿佛之前的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明。

一大一小?一大一小?

为什么我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真是这样,之前的困惑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丈夫把涂有**的一半给自己,为什么那个日本老太太消失不见,为什么请那位朋友来到家里。事实若真是这样,那么幸子小姐很有可能对我撒了谎。一个至关重要的谎言!

我为自己的发现高兴不已,但还是压抑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回到车上仔细又将整个故事重新捋了一遍。这时已经是深夜,窗外只有高速公路的路灯还亮着,远方的城市已经进入梦乡。然而幸子小姐并没有睡去,而是静静地望着窗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 6 ……

“幸子小姐,你撒谎了。”我终于还是用了这个开头。就像过去发现我的犯罪嫌疑人对我撒谎了一样,我都会第一时间把这个结论告诉他们。仿佛在说,我已经看穿了一切。这一招效果很好,每次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对方的脸上都会闪过一丝不悦,而我总能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信息,作为我推理的最佳论证。

然而这个表情我并没有在幸子小姐脸上看到。她依然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似乎还没有从她的思绪中走出来。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问:“什么时候?”

“就是从你说车轮饼的时候开始的。”我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才没有撒谎。”她依然平静。

“真的吗?真的有一位日本老太太给了你一个车轮饼吗?”

“不是我,是好子小姐。”她突然打断我道。

“哦对,不是你。真的有一位日本老太太给了好子小姐一个车轮饼吗?要我说,这位老太太根本就不存在。”

“为什么呢?”

“关于这一点,我之前有问过你,这是怎样的一位老妇人?你当时是这么回答我的,她是一位感觉亲切的老人,但是你并没有说出特征。比如身高,比如发型,比如胖瘦等等。但是后来我问你为什么知道她是日本人,你的回答是,因为看到她穿了一件和服。在纽约的出租车站穿了一位和服的妇人,这应该是很显眼的吧。那为什么在第一次我问你她有什么特征的时候,你并没有说她有穿和服这一点呢?”

幸子小姐迟疑了一下。

“这么看来,你根本就是在信口开河。”我继续说道。“或许你就是用这个手法瞒过警察的吧。”

“不是我,是好子小姐。”幸子小姐再次纠正我道。

“啊,不好意思。好子小姐完全是一派胡言啊。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才找到整个案件的破绽的。说谎这种事,其实只要反过来,就能发现背后更重大的秘密。”

“不错。” 幸子小姐赞同地点点头。

“其实根本不需要说谎,只需要不说话就可以了。那么为什么要说谎呢?因为这个谎言是为了掩盖另外一个谎言。”

“噢?有点意思。”

“说起来,这个老妇人如果是谎言的话,那么这个车轮饼是从哪里来的呢?”我假装若有所思地停顿下来,看了幸子小姐一眼:“也许我可以说,这个车轮饼本身也是不存在的。或者我可以这么说,真的是个车轮饼吗?讲到这里我曾经套过你一句话。”

“套话?”

“没错。我问你,在吃车轮饼之前有重新加热过吗?当时你说有。”

“对,是用烤箱加热的。”

“你看你又说谎了。因为一开始你明明说那天下午佣人在厨房在烤牛肉。烤箱应该不能再烤车轮饼了才对。”

此刻幸子小姐显得有点尴尬,辩解道:“有可能我记错了。我其实是想说,烤面包机。”

“烤面包机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车轮饼太厚了,是没法塞进烤面包机里的。”说着我比划了一下车轮饼的厚度。

“我猜,放进烤面包机里的应该不是车轮饼。”我接着说道。

“哦?那你觉得应该是?”

“鲷鱼烧。”

“鲷鱼烧?”

“没错,你应该是把鲷鱼烧拿给你丈夫吃的。”

“那很重要吗?车轮饼和鲷鱼烧有什么不同吗?”幸子小姐疑惑地问到。

“差别太大了。最清楚的应该是你自己吧。”我感觉她已经落入到我布的局里了,就等我开始慢慢收网了。

“车轮饼是圆形的,没有前后之分。但是鲷鱼烧可是有前后之分的。吃过鲷鱼烧的人都知道,头的部分馅比较多,这是常识。在美国这样一个女士优先的国家,百分之百的可能性男士会把头的部分让给女士吃。所以你,哦不对,好子小姐,她把**涂在鲷鱼烧的尾部,然后等丈夫把头的这一部分让给好子小姐。”

(鲷鱼烧)

“在美国这样的国家,警察当然不会知道车轮饼和鲷鱼烧之间的区别了。即使知道,吃下去也没有证据。况且两者在胃里消化后的成分都是一样的。”我继续补充道。

“这就是我的答案,你觉得如何?”我转向幸子小姐。

“为什么你会知道是鲷鱼烧呢?说不定是用微波炉加热的,烤面包机真的不能加热车轮饼吗?”幸子小姐语速变快,开始辩解起来。

我一言不发地望着她,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过话茬。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真是个漂亮的计划。确实她不需要再接受法律的制裁了。但我没想到,她能够计划地如此周详。还真让我有点钦佩啊。”

“她并不是一个冷酷的杀人犯。”幸子小姐冷冷地说道。“是因为那个男人疑心病很重,一天到晚都在担心她会对他下手,整天都坐立不安。你说的没错,其实她早就知道外遇这件事。出事前一天晚上丈夫就跟她坦白了,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大吵了一架。所以他……才会将另一半鲷鱼烧分给妻子吃,并且在看到她亲口吃下去之后,才把自己的那一半吃掉。”

“他是想看看她吃下去有没有事情吧。但是她正好利用了这一点。”

“是的,她吃下去没事的话,丈夫也会放心的把另一半吃下去的。其实她早就有觉悟了,就算最后接受法律的制裁也觉得理所应当。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朋友目睹了整个过程。也正因为这样最后的审判结果才会判她无罪。”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对那位朋友的推测有点异想天开了。

幸子小姐停了一下,微微低下了头。“但是古畑先生,最后她还是有受到惩罚的,比任何惩罚都更可怕的惩罚。”

“丈夫死后的小说一经出版就大受欢迎,至今仍是纯爱小说的代表作,直到现在仍有版税收入。而且根据出版社的说法,这本书应该还会畅销个十年以上。”幸子小姐突然激动起来。“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居然,我居然……要靠着丈夫外遇的书所赚来的版税来过日子,我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的笑柄。但是在书里,我丈夫和他的情妇将永远述说着他们的爱情,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吧。”幸子小姐落寞地说道。她的眼角开始浮现出泪水。这背后的故事是我始料未及的,此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只有静静听她述说这一切。

“早知道如此,当时要是你来接这个案子就好了。”幸子小姐擦了擦眼泪,又恢复了笑容,抬头望向窗外。

“也许她根本就不该去计划一桩完美的犯罪。”沉默了许久,我说到。“如果你再见到好子小姐,请转告给她这句话。”

幸子小姐有点惊讶地转过脸来,望着对她报以微笑的我。

…… 7 ……

不知不觉经过了一夜的奔波,这辆大巴终于行驶到了纽约。而昨晚的故事,也暂时告一段落。

到达终点的旅客们纷纷下车,我也提起行李准备和幸子小姐告别。她披上那件宝蓝色的大衣,拖着行李箱,缓缓地走出车门。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心中感慨万千。

“真是上天捉弄人啊,这么美丽聪明的一位小姐,居然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身为一名刑警,此刻我并没有破获案件后的快感,反而有一种无以名状的失落。或许是这次对案件背后的原因并没有做到完美推理而感到可惜,或许是这次短暂的旅途让我依然意犹未尽。但不得不说,这个案件是我办案生涯中最奇妙的一次经历,也是我唯一一次没有去过现场而仅凭对方口述而做出的推理。虽然一早我就猜出她就是好子小姐本人,但我一直努力避免去点破这件事情。或许这样才能让这个故事保持它原有的样子吧。

也许多年以后当我再回忆起这个案件,回忆起这段发生在异国他乡的邂逅,回忆起这位长得像赤名莉香的幸子小姐,依然会感慨人生的奇妙。这场邂逅也注定将记在我的脑海里,留在日后慢慢回味。

而此时我只能静静站在阳光下,站在纽约飘雪的冬天里,望着幸子小姐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祝愿她早日释然,重新开启自己的人生。

完。

…………..最后的分割线…………..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其实这段故事来自一部很有名的日本电视剧,名字就叫《古畑任三郎》。由田村正和主演,是我最喜欢的推理剧集之一。而这个故事发生在第二季第十集,故事的女主角正是饰演《东京爱情故事》中赤名莉香的女星,铃木保奈美。

这是我最爱的一集,堪称整部剧中的神来之笔。前几天又翻出来看觉得感慨万千。所以一时兴起,把它用文字写下了来。感谢坚持看到最后的各位,有兴趣看原版的朋友可以点击下方的阅读原文或者移步到下面的地址: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3083555/index_13.html

找到第2部,第9/10集。从53分50秒开始。

另外,明天我就要去北海道休假了,届时也会在公众号里分享旅途中有趣的故事和美丽的照片。如果各位不嫌弃的话~尽情期待~~~

各位晚安 =)

声明:本站所有文章,如无特殊说明或标注,均为本站原创发布。任何个人或组织,在未征得本站同意时,禁止复制、盗用、采集、发布本站内容到任何网站、书籍等各类媒体平台。如若本站内容侵犯了原著者的合法权益,可联系我们进行处理。